去年以来,我说话声音时而嘶哑,只为咽部炎症,不足道哉。
虽几多知已劝我戒酒,然老朋友相聚,实在盛情难却。
进入冬季,病情增加了新内容,一日三餐,只能突出两个字“凉”、“谈”。
偶尔逢场,极力推辞,又怕伤了雅兴。
县医院挚友为我的苦恼费尽心机,虽有转机,但声音总还不了庐山真面目。
近日,适逢省城开会,我顺便去医院做了检查,谁知竟吓煞我也:大夫叮嘱需要马上做咽部手术。
与我同室居住的绛县老李,是位热心肠,他告诉我说他曾在北京空军总医院动咽部手术的。
据他说,手术过程全然不知,因为是全麻,也是住了20多天才出院的,并极力称赞空军医院医风正、水平高、手术做得好,还不厌其烦地告诉我详细地址、主刀人姓名。
我从内心里感激老李的好心眼,但他的经历与耳闻目睹给我增加了几多思虑:
一是这次来省城主要是开会,没作看病的经济准备;
二来偌大个并州,我形只影单,犹如大海里漂泊的一叶小舟,如手术需住几天,鞍前马后谁来端汤熬药;
且医院有没有熟人,又是咽部手术,属“难度作业”,一旦出现意外,虽不致命,但也悔之晚矣。
前思后想,左斟右酌,竟一时没了主意。
正好省报社召开通讯会议,张社长闻听到我的情况后,先是安慰我:这是小手术,无关紧要。
然后全权委托办公室小陈同志为我搞好全程服务,其他领导同志也将此列入日程,出主意,想办法,真叫人感动不已。
会后的第二天下午,我便平安地去了手术室。
给我做咽部检查以及手术主刀的乃是医院耳鼻喉科王主任。
小伙子刚达而立之年,精明聪慧。他运用最先进的电视动态喉镜为我进行了详细的检查,然后边给我做局部麻醉,边做“战前动员”。
我虽年已古稀,但做手术还是大姑娘上轿——头一回。
听王大夫说,动手术是不允许吃饭的,且咽部要动恐反胃出现呕吐现象,致使病灶模糊,影响手术效果。
可我不仅吃了饭,还吃得特饱,他要我用超出常人的毅力挺住,不出现呕吐,就是胜利。
他那激动的话语,使我增添了几分坚毅。我要以最佳心理素质和精神状态战胜病魔。
由于局部麻醉需要时间较长,到动手术时,已快12点了,整个手术仅用了半个小时。当我一张口,又听到了父母赐给我的原声时,激动得差点把王大夫抱起来。
报社办公室小陈很会办事,他说等王大夫休息片刻就共进午餐,谁知王大夫竟以微笑拒绝了我的盛情。
旁边的几位实习生见我动真格的,才迫不得已道出了实情。
原来王大夫的爱人也身体欠佳,现还在病房里打吊针呢。激动之泪水顿时模糊了我的眼睛,我怅然地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心底里又平添了一份永久的遗憾。
列车缓缓驶离并州车站,滑进一片明灿的阳光中,眼界豁然宽敞。我望着窗外初冬纯真的大自然,心潮逐浪高。
并州一行,为我留下了一份深厚的感情,一段美好的回忆。我临风寄意,乞求蓝天上的一缕白云捎去一份遥遥的祝福。
陈靖编辑